第五十六章：一曲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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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一曲斷腸
好似又回到了最開始穿越過來的那段時間。沒有了可以談天說話的人，便恢覆了往昔對著蓮塘發呆的愛好，唯一不同的大約是發呆之際會無意識的想到那個一襲白衣勝雪的人兒，然後不自覺的露出笑容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種荒涼感，讓我心緒受了些影響，今日午後的小憩，我睡得出乎意料的沈，當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西斜，天際也染上了明亮的紅色。
心裏暗道糟糕，轉而迅速的起了床，換了身男裝，遣了輛馬車朝著城南趕去。
其實回來之後，我本是打算立刻就去城南，看看雲清遠的。除去宮中那短暫的一面，我們似乎已經有許久未見了。怎麽說他都是我在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不是？所以回來之後本打算見完父親便去看他的，卻不想因為聞靜的離去，讓我心緒低落，於是去見他的時間就被從上午推倒了中午小憩之後，卻不想這一覺醒來，竟已臨近傍晚了。
到城南別院的時候，夕陽較之之前又沈了不少，天邊的晚霞也愈發的艷麗起來。因為之前經常的過來，所以別院中的仆人們都是認識我的。見我來了，一個個都很是客氣的跟我行李請安。
從他們的口中得知雲清遠現下正在花園裏，我便收拾好了心情，朝著花園行去。
還未進花園，便聽見一陣悅耳的琴聲，音如流水，沁人肺腑。
我循著聲音進了花園，花園中的花草一如往日的茂盛，此刻在夕陽的渲染下都染上了一層紅色，放眼望去，竟是比宮中那滿院的曼珠沙華還要美麗動人。
而雲清遠的一襲白衣在這夕陽的映照下也變成了觸目的紅色，渾身上下都好似覆蓋上了一層華美的光華。他背對著我，迎著夕陽撥著琴弦，那一音一調卻好似是觸上了我的心弦，那琴聲就如清澈的溪水一般，浸潤著我的整個心臟，傷感之中卻有帶著掩不住的溫柔，直讓我的心中柔軟一片，幾欲落淚。
良久，琴聲止。他依舊坐在那裏渾身浸在夕陽之中沒有回頭，我只覺得被他的琴聲觸動得心神恍惚，不由開口道，“十指生秋水，數聲彈夕陽。試問君此曲，曾斷幾人腸？”
我一直以為這時間琴彈得最好的非月夏莫屬，每次聽他撫琴我總是不覺被吸引，可如今……聽到雲清遠琴聲的時候，我卻是第一次這般的感觸，而且感觸得幾欲落淚。我說不清楚自己心中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也不明白到底我是因何感觸，可是，那琴聲卻是真的走進了我的心裏，有意無意間觸碰到了我心中某根軟弱的心弦。
他回過頭來，看著我，因為背對著夕陽，那夕陽的光輝耀得我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然後我聽見他帶著笑意的聲音，“謬讚了。”
“呵呵……”我從恍惚中醒過神來，輕笑著朝著他的方向走去，就像以前那些來訪的午後一般，熟練的在他的身側尋了處座位坐了下來。“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清遠你不僅學識廣博，竟是連琴都撫得這般的好。”
“你莫要笑話我了，這撫琴只是閑來無事習著打發時間的罷了，登不上大雅之堂的！”
“我是實話實說，清遠你也不用妄自菲薄的。”
“速去吩咐人給安公子上茶！”
“是。”這應答人的聲音，不似雲忠那般渾厚，顯然並不是雲忠。
雲忠是雲清遠的貼身護衛，怎麽今日卻沒有陪在他的身邊呢？不覺好奇的問道，“雲忠呢？”
“他護送家妹回雲府了！”雲清遠答，不過又似乎是怕我不解，繼而道，“她原是旁系一位堂叔的女兒，只因父母早逝，從小寄養在我家。名喚夕顏，頑皮得緊。”說著搖著頭笑了起來，顯然對於雲夕顏的脾性很是無可奈何。
“原來是夕顏姑娘啊！”我附和著笑道，“我倒是有些耳聞……聽說夕顏姑娘很得太後娘娘喜歡，是未來皇後的不二人選！呵呵……清遠，你們家真是有福氣，這一門便能出兩位皇後！”
“就夕顏那脾氣……能嫁出去就是萬幸了，什麽皇後不皇後的……而且這婚姻之事，我覺得還是要她自己做主才是，別人都做不得主的！”
雲清遠的話倒是讓我楞住了，在這個民風保守的年代，這婚姻之事基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有什麽自由戀愛之說。所以雲清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著實讓我吃驚不小。“沒想到，清遠你倒真是與眾不同呢……其實我很好奇，清遠你若娶妻的話，會娶怎樣的一位女子呢？”
“什麽娶妻不娶妻的，就我這身體……”他兀自的笑了，只是笑容卻很是苦澀，擡頭看著遠方的夕陽，“我娶誰便是害了誰。”
“啊？為什麽？清遠你……你的身體……”我一直知道雲清遠的身體不好，但是卻不知道到底得的是什麽病癥，之前問聞靜，聞靜竟也是不知道的，現在聽他這般的說，我不覺又好奇起來。
他聽了卻沒有回答，而是沈默了下來。不多時，有侍女端著茶送了上來，我端起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依舊是我所熟悉的茉莉香片。
“我這身體……是決計活不過30歲！”他的語氣很淡，就像一股冰涼的風一下子吹進了我到了我的心間。
“不會的！”心中一驚，竟是連茶杯都險些端不穩了，不敢相信的看著雲清遠。怎麽會……這麽溫柔的清遠，怎麽會活不過30歲？這……到底是怎樣的病癥？“是誰這麽說的？嗯？那些替你診斷的大夫麽？這絕對是誤診！庸醫！他們都是庸醫！你莫要相信那些庸醫的話！”
“聞百草聞先生也是庸醫麽？”雲清遠轉眼看著我，眼睛裏帶著些落寞，但更多的卻是坦然，似乎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竟然是聞先生診斷的？聞先生的醫術我是見識過的，絕對不會有假，那麽難道是真的？可是……我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聞先生他……他也有可能診斷錯了不是嗎？清遠你……莫要說些喪氣話！”
“其實對我來說，能活多久都無所謂……反正在這世上，也沒多少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這種好似看破了一切，飽含滄桑的語氣讓我聽得心痛萬分。
不，不會的！一定有辦法救清遠的，聞先生救不了他那麽肯定有人可以救……對，月夏！月夏他是天狐後裔，一定有辦法的！這個想法一冒出來，讓我幾欲從椅子上跳出來，努力控制了一下心緒，道，“這世上怎麽會沒有你值得留戀的東西呢？你的家人還有朋友……清遠，相信我，你一定會好好的！我恰好認識個朋友，他或許能治療你的病癥……你絕對能夠長命百歲的，相信我！”
“你會像所有人一樣，結婚生子，有賢淑溫良的妻子，子孫滿堂承歡膝下。”
雲清遠看了我良久，本來滿含落寞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眼睛裏的神色也從滿滿的滄桑變為了柔和，“謝謝你，安年。你的心意我明白。我雲清遠這一生，能有你這樣一個朋友，真是我的福氣！”
“是我有福氣才對！”見他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下來，我的心情也跟著好轉了不好，柔聲道，“所以……清遠你切不可輕易放棄知道麽？這世間還有許多美好的東西是我們沒有經歷過，沒有見過的……我希望，幾十年之後，當我們白發蒼蒼垂垂老去的時候，還能像現在一樣，品茗言歡。”
他聽了眼中含著笑意，卻沒有接話，而是沈默著好似陷入了某種思緒。
“清遠？怎麽了？”見他半天沒有說話，我不覺問道。
他笑著對我搖了搖頭，“沒什麽……只是突然想到……安年，你若是女子，絕對是個有著七巧玲瓏心的剔透女子，誰若娶了便是誰幾世的福氣！”
“是麽？”可惜……在你的面前，我只是安年。不是安素年。“那麽清遠……我若是女子，你可願娶我？”
“你若是女子，又可願嫁我？”他不答反問。
我不覺一楞。是呢，我若是女子……我若是安素年，我會願意嫁給他麽？想來……若我沒遇見月夏，大約會被清遠這般溫和的人兒給吸引吧，可惜……現在我的整顆心已經被月夏完全的占滿了，再容不下任何的人了呢。想著自己剛剛問的問題，暗自覺得好笑，“呵呵……可惜我不是女子……”
“呵呵……”他聽了，也隨著我一起笑了起來。
回去的路上，心裏滿是惆悵。倒是想著要早點回落雪山莊去見月夏，問問他是否有救治雲清遠的方法，若是他的話應該會有法子的。這般想著，不覺加快了腳步。
城南別院出口處的園子，我是走了許多遍的，不過每次走的時候都不免心有餘悸。是呢，兩次遇到雲連城便是在這裏……兩次都差點被他殺掉……當我心懷感嘆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掃過前方，竟然看見了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
天吶，不會這麽巧吧？心裏暗暗咒罵起老天的作弄，低著頭，只求能不被發現，安然匿出院子。
“哦？這不是安年兄弟麽？好久不見！”
那仿若驚雷一般的聲音，讓我不覺身形一頓，止住了步子。雖然心裏在不斷的咒罵著，可還是笑著對他拱手笑道，“是呢，連城兄，好久不見！”
沒錯，當我快要走去院子的時候，好巧不巧的竟然又遇見了那個變態——雲連城。我現在不禁懷疑，我不是跟雲連城反沖而是跟這個院子反沖！也不知道這院子有沒有後門之類的，以後打死也不要走這個門了。
“呵呵……想不到，你竟沒死！”他雖然是笑著說的，但語氣卻是冰冷異常。
我也跟著笑了起來，“是啊……在下福大命大僥幸不死，連城兄是不是很失望？”看著雲連城那模樣，我就不覺心中一陣惡寒，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他的，所以才招得他屢次三番的置我於死地，不過……既然打不過他，氣氣他解解氣也不錯。轉而道，“看來連城兄你的暗勁火候還不夠呢……該回去再修煉修煉才是！否則連我這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都殺不死，大約是要遭江湖中人恥笑了吧？”
“多謝安年兄弟提醒，”他卻並不惱，滿目寒光的笑道，“以後，我會更加用心的招待你，定然不會教你失望！”
“那我就靜候連城兄你的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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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又回到了最開始穿越過來的那段時間。沒有了可以談天說話的人，便恢覆了往昔對著蓮塘發呆的愛好，唯一不同的大約是發呆之際會無意識的想到那個一襲白衣勝雪的人兒，然後不自覺的露出笑容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種荒涼感，讓我心緒受了些影響，今日午後的小憩，我睡得出乎意料的沈，當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西斜，天際也染上了明亮的紅色。
心裏暗道糟糕，轉而迅速的起了床，換了身男裝，遣了輛馬車朝著城南趕去。
其實回來之後，我本是打算立刻就去城南，看看雲清遠的。除去宮中那短暫的一面，我們似乎已經有許久未見了。怎麽說他都是我在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不是？所以回來之後本打算見完父親便去看他的，卻不想因為聞靜的離去，讓我心緒低落，於是去見他的時間就被從上午推倒了中午小憩之後，卻不想這一覺醒來，竟已臨近傍晚了。
到城南別院的時候，夕陽較之之前又沈了不少，天邊的晚霞也愈發的艷麗起來。因為之前經常的過來，所以別院中的仆人們都是認識我的。見我來了，一個個都很是客氣的跟我行李請安。
從他們的口中得知雲清遠現下正在花園裏，我便收拾好了心情，朝著花園行去。
還未進花園，便聽見一陣悅耳的琴聲，音如流水，沁人肺腑。
我循著聲音進了花園，花園中的花草一如往日的茂盛，此刻在夕陽的渲染下都染上了一層紅色，放眼望去，竟是比宮中那滿院的曼珠沙華還要美麗動人。
而雲清遠的一襲白衣在這夕陽的映照下也變成了觸目的紅色，渾身上下都好似覆蓋上了一層華美的光華。他背對著我，迎著夕陽撥著琴弦，那一音一調卻好似是觸上了我的心弦，那琴聲就如清澈的溪水一般，浸潤著我的整個心臟，傷感之中卻有帶著掩不住的溫柔，直讓我的心中柔軟一片，幾欲落淚。
良久，琴聲止。他依舊坐在那裏渾身浸在夕陽之中沒有回頭，我只覺得被他的琴聲觸動得心神恍惚，不由開口道，“十指生秋水，數聲彈夕陽。試問君此曲，曾斷幾人腸？”
我一直以為這時間琴彈得最好的非月夏莫屬，每次聽他撫琴我總是不覺被吸引，可如今……聽到雲清遠琴聲的時候，我卻是第一次這般的感觸，而且感觸得幾欲落淚。我說不清楚自己心中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也不明白到底我是因何感觸，可是，那琴聲卻是真的走進了我的心裏，有意無意間觸碰到了我心中某根軟弱的心弦。
他回過頭來，看著我，因為背對著夕陽，那夕陽的光輝耀得我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然後我聽見他帶著笑意的聲音，“謬讚了。”
“呵呵……”我從恍惚中醒過神來，輕笑著朝著他的方向走去，就像以前那些來訪的午後一般，熟練的在他的身側尋了處座位坐了下來。“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清遠你不僅學識廣博，竟是連琴都撫得這般的好。”
“你莫要笑話我了，這撫琴只是閑來無事習著打發時間的罷了，登不上大雅之堂的！”
“我是實話實說，清遠你也不用妄自菲薄的。”
“速去吩咐人給安公子上茶！”
“是。”這應答人的聲音，不似雲忠那般渾厚，顯然並不是雲忠。
雲忠是雲清遠的貼身護衛，怎麽今日卻沒有陪在他的身邊呢？不覺好奇的問道，“雲忠呢？”
“他護送家妹回雲府了！”雲清遠答，不過又似乎是怕我不解，繼而道，“她原是旁系一位堂叔的女兒，只因父母早逝，從小寄養在我家。名喚夕顏，頑皮得緊。”說著搖著頭笑了起來，顯然對於雲夕顏的脾性很是無可奈何。
“原來是夕顏姑娘啊！”我附和著笑道，“我倒是有些耳聞……聽說夕顏姑娘很得太後娘娘喜歡，是未來皇後的不二人選！呵呵……清遠，你們家真是有福氣，這一門便能出兩位皇後！”
“就夕顏那脾氣……能嫁出去就是萬幸了，什麽皇後不皇後的……而且這婚姻之事，我覺得還是要她自己做主才是，別人都做不得主的！”
雲清遠的話倒是讓我楞住了，在這個民風保守的年代，這婚姻之事基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有什麽自由戀愛之說。所以雲清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著實讓我吃驚不小。“沒想到，清遠你倒真是與眾不同呢……其實我很好奇，清遠你若娶妻的話，會娶怎樣的一位女子呢？”
“什麽娶妻不娶妻的，就我這身體……”他兀自的笑了，只是笑容卻很是苦澀，擡頭看著遠方的夕陽，“我娶誰便是害了誰。”
“啊？為什麽？清遠你……你的身體……”我一直知道雲清遠的身體不好，但是卻不知道到底得的是什麽病癥，之前問聞靜，聞靜竟也是不知道的，現在聽他這般的說，我不覺又好奇起來。
他聽了卻沒有回答，而是沈默了下來。不多時，有侍女端著茶送了上來，我端起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依舊是我所熟悉的茉莉香片。
“我這身體……是決計活不過30歲！”他的語氣很淡，就像一股冰涼的風一下子吹進了我到了我的心間。
“不會的！”心中一驚，竟是連茶杯都險些端不穩了，不敢相信的看著雲清遠。怎麽會……這麽溫柔的清遠，怎麽會活不過30歲？這……到底是怎樣的病癥？“是誰這麽說的？嗯？那些替你診斷的大夫麽？這絕對是誤診！庸醫！他們都是庸醫！你莫要相信那些庸醫的話！”
“聞百草聞先生也是庸醫麽？”雲清遠轉眼看著我，眼睛裏帶著些落寞，但更多的卻是坦然，似乎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竟然是聞先生診斷的？聞先生的醫術我是見識過的，絕對不會有假，那麽難道是真的？可是……我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聞先生他……他也有可能診斷錯了不是嗎？清遠你……莫要說些喪氣話！”
“其實對我來說，能活多久都無所謂……反正在這世上，也沒多少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這種好似看破了一切，飽含滄桑的語氣讓我聽得心痛萬分。
不，不會的！一定有辦法救清遠的，聞先生救不了他那麽肯定有人可以救……對，月夏！月夏他是天狐後裔，一定有辦法的！這個想法一冒出來，讓我幾欲從椅子上跳出來，努力控制了一下心緒，道，“這世上怎麽會沒有你值得留戀的東西呢？你的家人還有朋友……清遠，相信我，你一定會好好的！我恰好認識個朋友，他或許能治療你的病癥……你絕對能夠長命百歲的，相信我！”
“你會像所有人一樣，結婚生子，有賢淑溫良的妻子，子孫滿堂承歡膝下。”
雲清遠看了我良久，本來滿含落寞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眼睛裏的神色也從滿滿的滄桑變為了柔和，“謝謝你，安年。你的心意我明白。我雲清遠這一生，能有你這樣一個朋友，真是我的福氣！”
“是我有福氣才對！”見他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下來，我的心情也跟著好轉了不好，柔聲道，“所以……清遠你切不可輕易放棄知道麽？這世間還有許多美好的東西是我們沒有經歷過，沒有見過的……我希望，幾十年之後，當我們白發蒼蒼垂垂老去的時候，還能像現在一樣，品茗言歡。”
他聽了眼中含著笑意，卻沒有接話，而是沈默著好似陷入了某種思緒。
“清遠？怎麽了？”見他半天沒有說話，我不覺問道。
他笑著對我搖了搖頭，“沒什麽……只是突然想到……安年，你若是女子，絕對是個有著七巧玲瓏心的剔透女子，誰若娶了便是誰幾世的福氣！”
“是麽？”可惜……在你的面前，我只是安年。不是安素年。“那麽清遠……我若是女子，你可願娶我？”
“你若是女子，又可願嫁我？”他不答反問。
我不覺一楞。是呢，我若是女子……我若是安素年，我會願意嫁給他麽？想來……若我沒遇見月夏，大約會被清遠這般溫和的人兒給吸引吧，可惜……現在我的整顆心已經被月夏完全的占滿了，再容不下任何的人了呢。想著自己剛剛問的問題，暗自覺得好笑，“呵呵……可惜我不是女子……”
“呵呵……”他聽了，也隨著我一起笑了起來。
回去的路上，心裏滿是惆悵。倒是想著要早點回落雪山莊去見月夏，問問他是否有救治雲清遠的方法，若是他的話應該會有法子的。這般想著，不覺加快了腳步。
城南別院出口處的園子，我是走了許多遍的，不過每次走的時候都不免心有餘悸。是呢，兩次遇到雲連城便是在這裏……兩次都差點被他殺掉……當我心懷感嘆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掃過前方，竟然看見了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
天吶，不會這麽巧吧？心裏暗暗咒罵起老天的作弄，低著頭，只求能不被發現，安然匿出院子。
“哦？這不是安年兄弟麽？好久不見！”
那仿若驚雷一般的聲音，讓我不覺身形一頓，止住了步子。雖然心裏在不斷的咒罵著，可還是笑著對他拱手笑道，“是呢，連城兄，好久不見！”
沒錯，當我快要走去院子的時候，好巧不巧的竟然又遇見了那個變態——雲連城。我現在不禁懷疑，我不是跟雲連城反沖而是跟這個院子反沖！也不知道這院子有沒有後門之類的，以後打死也不要走這個門了。
“呵呵……想不到，你竟沒死！”他雖然是笑著說的，但語氣卻是冰冷異常。
我也跟著笑了起來，“是啊……在下福大命大僥幸不死，連城兄是不是很失望？”看著雲連城那模樣，我就不覺心中一陣惡寒，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他的，所以才招得他屢次三番的置我於死地，不過……既然打不過他，氣氣他解解氣也不錯。轉而道，“看來連城兄你的暗勁火候還不夠呢……該回去再修煉修煉才是！否則連我這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都殺不死，大約是要遭江湖中人恥笑了吧？”
“多謝安年兄弟提醒，”他卻並不惱，滿目寒光的笑道，“以後，我會更加用心的招待你，定然不會教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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